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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发布时间:2016-8-19 16:51:10   ※发布作者:habao   ※出自何处: 

  第二十三章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

  西北多风,粗粝的风从西伯利亚高气压带上空,一路呼啸掠过贫瘠的植被无几的黄土高坡,向东边广阔的太平洋低气压带咆哮奔涌,所到之处,所向披靡。这片广袤的、在八百万年前曾是一篇沧海的乌金高原,来自西伯利亚甚至更遥远国度的矿石砂砾,在昼夜高低温交替作用下,有的风化成石,使得携裹着它们的风狂盛而又嚣张;有的碎化成土,层层堆积,经流水冲刷千沟万壑诉说着这片土地千万年的尘埃。

  每当独自或者有班级活动与三五好友登上萃英山顶,在狂风吹乱的碎发里,将高中地理教材上的人文、自然地理那点记忆仅存的可怜的知识统统一股脑倒出来,得到了上述还算专业的分析时,我总是特别矫情地认为作为一个标准文科生我真心对得起自己的高中地理老师。

  所以西北的文艺青年们,想对心爱的姑娘来一场浪漫的表白或者单相思,一定不能在明媚的春日里,拈一朵暴马丁香或者嫣红榆叶梅浅笑低吟:“春风十里,不如你”;也不能站在高高的屋顶用吴侬软语歌唱:“风啊,吹着白云飘……你到哪里去了,想你的时候,我抬头微笑……”,甚至不能特别低俗地策马奔腾红尘作伴吼一句:“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因为常常一场西北的春风夹杂的雨雪可以当头打落一树鲜花,你还来不及抬头微笑的时候两场狂风足以吹起黄沙乌云密布,你成不了风儿,你心爱的姑娘也做不成沙,因为还没等绕天涯你们就已经奔向了东部广阔的平原和大海……

  真的不是我对西北的风过于刻薄,只是站在站在海拔1900米的萃英山顶,对着包着白羊肚头巾的赶羊人,保不齐哪一刻你身边就会蹦出一只沾满灰尘的卷黄毛羊驼的时候,你真的只适合边捋捋杂乱的发型边使出在杨景山吃了一大碗牛肉面的劲头吼出两嗓子:“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啊,大风从坡上刮过……”,所以,我一直固执的认为:在这片广袤的榆中盆地里,你做不了汉子,就只能做女汉子。

  粗粝,不代表不可以细腻。犹如英国诗人西格里夫o萨松所写的诗句:“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境界,心里有了爱意,五大三粗的抠脚大汉也能小心翼翼嗅一嗅路边野花分芬芳。西北的青年们自然有其表达浪漫的不二法则,连小七这种高考语文勉强及格的抠脚理工男都尚且在这种粗粝中略开一窍。

  经过漫长而又纠结的寒冬,春天如期而至,我和小七也在万物复苏里彼此熟悉了起来,尽管偶尔在上课或者图书馆的路上看到他或者他的小伙伴儿,我仍然会低头脸红心跳如初见般躲开闪烁的目光,但是在私下的二人世界,在图书馆上自习时彼此无意间抬头的对视,在西区杏花放肆盛开盛开的树林,在长满青青草的院士林,依偎在他肩头,或者迎着他那双深邃的乌黑的眼眸,我常常能从他那些炽热的散发着光芒的眼神里,感受到几乎要被烫伤的青春。

  某天小七无比神秘的喊我去爬山,彼时的我因为寒假过于放纵已经胖到“不成人形”,于是吭吭哧哧快要一口气憋死的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几乎想把自己化成肉球滚下山去。小七选择了云梯旁边的已经被无数前辈开拓过的山路,我几乎是被半托半推中爬到了山顶,一口一口山风灌进肺里和肠胃,我这只肉球和气球几乎崩溃,暴躁的脾气使我积攒的一肚子火刚好可以配着山顶的狂风冲着小七一通发火的时候,他捧出了一直小心翼翼藏在背包里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同样胖胖的海豚风筝,蓝色的皮肤搭配可爱的亮黄色卡通图案,可爱极了,我瞬间又开心了起来。如果不是这只海豚风筝的制造者偷工减料或者力学结构没学好,那么一定是笨手笨脚的小七放风筝技术实在差,这只肥胖的海豚怎么也飞不起来,每次笨拙的刚迎风起步,摇摇晃晃几下圆滚滚的身子瞬间就能栽下来。

  我顶着一头被狂风吹成“梅超风”的发型,如同这只泄了气的海豚气球一样,看着旁边许许多多的自由飞翔的风筝,沮丧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小七是个坚持不懈的人,我就这么坐着看着他一次次迎风起飞、抛掷小海豚、放线、奔跑然后一次次小海豚像个任性的小孩子跌下来,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和小海豚都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山风一阵阵,霹雳啪啪拍打着山顶气象站的旗帜,风把放风筝人们的笑声吹得很远很远,低气压带的我,反而是一片静谧,全景视角下的兰大,荒凉而又浅着色调,高高低低错落有致,风也把我的思绪拉的很远很远。如果遥远的离别到来,任性而又脆弱如我,应该会怎么样面对呢?风吹迷住的眼睛里,远远看到小七拉着一个蝴蝶风筝向我挥手,那片蝴蝶长着红色的翅膀,灵动而又自由,长长的风筝线在小七手中卷卷停停,可爱极了。沮丧的情绪一扫而过,我瞬间忘记了胖海豚,转身逆风朝着小七和蝴蝶奔跑的方向奔跑……

  那应该是在榆中无数个快乐的下午之一,因为小海豚不起飞而沮丧,小七坚持不懈最终捡到一个蝴蝶风筝,满足了他带我放一场风筝的愿望。我其实想到,因着小七的庇护,那些年,我一直那么任性而又三分钟热度的马马虎虎,小七一直坚韧而又执着,快乐着我的快乐,悲伤着我的悲伤,他所尽全力给我的,又何止一场萃英山顶放飞的风筝呢?

  几年以后,在粗粝的西北和多雨的江南,小七和我都同时梦到了那个有风的下午。梦里我举着一只大蝴蝶风筝迎着风快乐地奔跑,银铃般的笑声碎了萃英山顶的风,我奔跑着回头看小七,黑直的长发,印在小七同样乌黑深邃的眼眸……

  小海豚气球后,我心血来潮尝试着减肥了几天。春风十里万物复苏的季节,饭点一食堂飘来的香气总是能隔着一个视野广场飘进我的鼻孔里,每次黄二妞和李小三儿喊吃饭,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有时候饿的焉不拉几的时候,还会去围观下楼下视野广场每周六准点不变的锅庄舞,拖着感觉重了几斤的腿站在左一层又一层围观的人群里,看那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庞、灵动轻巧的身姿还有跳舞的美女们曼妙的身材,我都羞愧的为自己找到了逃避的借口:我这有气无力又极不协调的身体,还是不学这么高大上的舞蹈了吧……

  于是在视野广场旁边住了三年,我认真的想了三年我要不要去学一学这么具有西北地域风情的锅庄舞,到最后也真的仅仅停留在想一想的阶段。我身体里的小懦夫总是在每一个蠢蠢欲动的时刻,让我成为了一个平庸的人。细想起来,遗憾的青春年华里,想做而又不做的事情太多,学一样舞蹈、练一口外语、学几样乐器,再或者,参加几场演讲赛……如今我的,可以穿着专业的羽毛球裙打一场比赛,可以在一场舞会上淡定的跳完一曲舞蹈,也可以很轻松的每天跟远在菲律宾的外教聊一聊当今时政,却仍然很遗憾那几年最休闲的本科生涯里,那些被我浪费了的喂了狗的光阴。

  因为不可逆,才会弥足珍贵;因为不可导,才会希望永恒。理科很差的我,突然觉得自己仿佛很有道理。

  说到视野广场,从新生报到那天起,我们这些它的周边业主都对它爱恨交织。好处是人气旺,一年三百六十天无死角热闹,各种活动轮番上阵,给无聊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地理位置便利,接头地点、小会议选址、约会集合地等四通发达;“5.12”地震时一度成了全校最佳避险地,说起来全校连最闭塞的书呆子也是无不知晓的。缺点也是展示才艺的各方大神水平参差不齐,笛子吹得好那么整栋楼都夜夜笙歌,歌儿唱的差那么简直是鬼哭狼嚎,遇上周末想睡个懒觉,那简直杀人的心都有。最著名的当数全校著名社团“枫叶红”吉他摇滚乐队了。每逢百团大战社团迎新日,我们就知道一年一度最糟心的日子来临了。枫叶红乐队似乎在我们新生文艺汇演时就存在了,此后的无论大小聚会总会有它一席之地,且不评论它主唱的水平了,单是那糟糕的四年不换的音响设备,都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严重拉低了整个乐团的艺术水准,从余音绕名变成了余音扰民,每次吉他社迎新周边业主都得用棉花塞耳朵一天。

  是年迎新日,上了四节课疲惫的我们刚走到一食堂,就听见视野广场传来阵阵撕裂人心的吼唱。想到下午还有四节课,我们都觉得这午觉看来要泡汤了吧。一行人走到宿舍楼底下时,“学霸张”愤愤地说:“这乐队就不能搞个好点的设备么?音响的杂音听起来像狼嚎……”,小小古灵精怪的说:“这群人大中午也不休息,要是断了电他们还能弹吉他么……”,说到这里,几个人不由自由都相互对看了几眼,女班长阿炳显然是个行动派,她沿着音响的电源线一路追踪过去,发现电源插在一楼我们楼管隔壁的一个房间里,不知道谁上楼去拿了一把剪刀,一群姑娘就这么围着一根通往视野广场的电源线研究要不要剪,毕竟一刀下去,世界清净了,在那几个哥们愤怒的找上门之前,起码整个楼的同志们能安心过这一天。可是听着耳边传来的吉他、贝斯、鼓手还有主场的声嘶力竭的嘶吼,我们又觉得于心不忍,毕竟唱得不好也不全是他们的错,毕竟他们也唱得汗流满面的。想了想,一群善良的姑娘们将“九级”愤怒转化为“一级”抱怨了几句,最终谁也下不去这个手。

  不同于以视野广场为中心的繁华,西区的静谧总是让闲不住的我常常驻足。月上柳梢,澄净的夜空里星星格外明亮,枕在小七的膝盖上眺望星空,夜空自由了无尽头,生怕一个高声语,惊扰这一方天空;或者月光明亮的时候,也会跟水心、一姐、小萍萍儿闲逛到这里,几个姑娘总是忍不住轻声歌唱;天气好的周末,跟杏子拎着瓜子或者小饼干,能在核科学院实验室旁边的草坪上,坐上一个下午。

  那时候,连风都少了凌厉,从背后的萃英山呼啸而来,层层树木阻挡,飘向远处无边的旷野,看到一群我们年轻的摸样,变得时而温柔,时而静止。

  虽然终究冰凉,但月光依然明亮。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这是离开榆中前,最后的宁静时光。

  第二十四章如果我是一片大海

  “后来我们我们常常会到顶楼阳台,未必是我心烦,只是一种习惯。习惯从明菁那里得到心灵的给养。

  明菁总是不断地鼓励我,灌溉我,毫不吝惜。

  我的翅膀似乎愈来愈强壮,可以高飞,而明菁将会是我翼下之风。

  我渐渐相信,我是一个聪明优秀而且有才能的人。

  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太阳从东边出来”的事实。

  如果面对人生道路上的荆棘,需要自信这把利剑的话,那这把利剑,就是明菁给我的。“

  ----------痞子蔡《槲寄生》

  毫无疑问,我的确是个平庸的人,相貌身材平平,智力能力平平,心性胆识平平。所以回忆往事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既没有因为过分虚度年华而悔恨,也没有因为无比碌碌无为而羞耻,我诚惶诚恐的接受了这个自我评估。似乎跌跌撞撞的几年光阴,每当我一个趔趄,总是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或者小手及时扶住了我,让我没有再摔个难看的狗啃泥。回看走过的坑坑洼洼,我渐渐相信,我是一个自信而不那么讨人嫌的姑娘,甚至也觉得这是一个“每天太阳照常升起”一样的真实,那就是我也是个温暖和明亮的姑娘。

  如果面对人性中纠结和懦弱,温暖是一把利剑的话,那么这把利剑,是许许多多的人一起交到了我的手里,在我尤嫌它不够锐利的时候,接由小七倾尽全力把它磨地闪闪发亮。

  然后,利剑出鞘,我才变成了如今我所不遗憾的光芒四射的摸样。后来的考研生涯里医学校区杏林楼那间教室里我坚定的摸样,面试场上昂首挺胸舌战群儒并最终将自己的名字牢牢保持在录取名册第一个的摸样,踩着高跟鞋盘着优雅的发型镇定主持活动的摸样,为了摆平邀请外籍教授的层层关卡而机智的摸样……

  不开心的时候,我偶尔会斗胆去雨后的萃英山独自坐上半个小时,看风,看云,看迷雾中的朝阳,看黄土浩瀚和自己的渺小;也会约水心聊聊天,或者跟在黄二妞屁股后面看她永恒地不停歇的折腾着各种营养汤养生羹水果汁,或者在宿舍长吁短叹无病呻吟然后引来大家一顿“嘲讽”,嘻嘻哈哈几下子就忘记了。那几年,最多愁善感的我似乎永远是最不洒脱的那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里,却又拿不起又放不下,有时候看我一脸苦大仇深压抑的样子,李小三儿总会玩世不恭的问我:“四四,你就这么想,你做不好这件事情,你会死吗?不会,既然不会死,那就啥事也没有……”;更多的时候,我会在人迹罕至的图书馆五楼阅览室某个角落,趴在暖气片上安安静静打个盹。跟水心聊天,整个人会在那种柔和的声音里渐渐平静下来,个子高高的水心有着一口沁人心神的嗓音,在我愤怒暴躁着急的时候,这种声音常常让我觉得来自某个灵魂深处。来人来往的榆中图书馆大厅,我们常常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听她娓娓道来,所有的不开心都能瞬间烟消云散。

  在我莽撞的人生观里,每当我摔的四脚朝天狗啃泥的时刻,在图书馆大厅蓝色的椅子上和水心聊天,变成了一件我喜欢的事情。从水心那里,我渐渐沾染了些淡定和从容,大气与冷静。但其实我很少发现:优秀与睿智掩盖下的水心,本质上也是是落寞的。

  在与小七无比痛苦纠结那段日子里,即使在图书馆上自习,我的灵魂也像出窍般,整个人呆若木鸡;有时候躺在床上伤感,我总是假装睡着来将自己与这个世界短暂的隔离,偶尔我知道水心会默默在我床前站一会儿,叹口气离开。夜幕降临,思念不可阻挡的时候,我会背着书包去图书馆,围着二楼大厅的几根柱子转圈圈,仿佛转到筋疲力尽才能够安下心来复习考试,总是偶遇上自习的水心,把我拽到那条长长的蓝椅上,听我喋喋不休诉说或者沉默。

  大厅里暗淡的灯光扑闪在我和她的脸上,水心的脸色沉静常常看不出任何表情,侧脸的剪影勾勒出近乎梦幻的柔和,常常在这样的交谈里,我才渐渐能够坚定的安定下来。

  黄二妞儿却用一种玩世不恭与洞察深刻的结合,将我性格里的那些灰暗的部分,渐渐擦亮。犹如在沙漠里踽踽独行奄奄一息的时候,或者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一圈圈重演悲剧的时候,她总会出现在我面前,带我跳出井底,看看心胸之外的大海。

  某天假装到深夜依然无法入睡,听着她们均匀的呼吸声瞪着天花板的时候,手机响了,上铺的黄二妞给我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短信,时至今日,我早已忘记了短信的内容,但是很多个这样我遇到人生难题束手无策而又不愿意倾诉的时候,她总是能在人群中冷眼旁观而适时提醒,以一种不着痕迹的方式让纠结而又懦弱的我更加理智。

  但是这么冷酷的女人常常一开始并不好接近。犹记得新生军训领军训服的时候,刚刚熟悉起来的我们一路上欢声笑语,我讲了特别好笑的笑话逗得李小三甚至笑弯了腰,连沉默的大姐也憨厚的咧开了嘴,回头看她却撞上一个冷酷的眼神,刹那间将我的笑容半冷冻在脸上,当时就冒出一念头这姑娘面瘫吧,后来才发现表面上最冷淡看似对一切了无兴趣的人,却是心底最善良的那一个。

  第一次六级考试之前,还没混成“老油条”的我和黄二妞还确实是一本正经下了点功夫的,本来可以一觉睡到中午的周末也会惴惴不安早早醒来,互相督促着去图书馆刷刷题,然后有了借口不辞劳苦跑到民大一条街吃碗牛肉面,然后绕过开满白梨花的羽毛球场捡几个掉下来的梨,吃饱喝足晃悠到视野广场看几个或无聊或有趣的社团节目(如果是枫叶红乐队演奏,我们一定会去后市场买隔音耳塞),再回去美美睡个午觉,一个美好的周末通常就这么过了。四六级开考前最后一个周末,刷完手里的最后一套题,我发扬学霸精神问黄二妞要不要再去买几套试卷冲刺冲刺,这个抠门的女人犹豫半天终于答应了。

  走到熙熙攘攘的视野广场报刊亭,管理学院在为一个白血病学长募捐,看完简介我俩交换了个眼神,心里都挺不是滋味。我犹豫了下,拽了拽她,我知道这个榆中后门买一斤水果都要砍价半天的“土豪”姑娘动了侧影之心,然后她翻出钱包,将里面所有的钱都扔进了募捐箱,我随后正准备重复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凑过来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四四呀,你留点买一套冲刺题目的钱吧,然后我俩交换着做题……”我愤愤然道:“我说您老人家能不这么抠门么?”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嬉皮笑脸的抽出一张零钱早已乐颠颠跑到了报刊亭。

  后面一周我俩真的畏缩在图书馆五楼阅览室一角安静的地方,把那一套可怜的试题一分为二,各自做完再交换一遍,然后大概凭着八分运气两分实力顺利飞过六级。这种“史上最穷酸”方法被延续到了第二次六级,抱着刷分的目的我俩雄心壮志报名了第二次,无奈那时候大势已去已有心无力,每次去图书馆五楼都变成了她看几米漫画我看小说杂志,一套六级冲刺题分了两半也没有做完,然后各自以远远低于第一次的成绩低空飞过六级。拿到第二次成绩单那天,我们面面相觑,我脱口而出了句李小三儿的金句:“黄二妞,这次考砸了我们会不会死?”,她扑闪着大眼睛瞪了瞪我:“好像不会”,自此,我俩谁也没再提起这茬子事了。

  低空飞过六级对于我和黄二妞这种稍微有点底子的人来说确实不算难事,但对于“不学无术”的李小三儿还有非常倒霉的小李部长来说,尤其是后者考了四次四级每次都恰好离分数线差一分,确实如临大敌。在小李部长考第四次四级而不过时,我开始为小七的六级而忧虑。义务献血时血液中心发了一张西北书城购书卡,我让小七拿去换成了六级模拟题,每天像唐僧般不断在他耳边念叨“你可得过啊,你可得过啊,我可是拿鲜血换来了你的模拟题呀,你可不要考一个血淋淋的分数呀……”

  直至小七侥幸过了六级好久,我还会模仿着当时的语气调侃他:“你可得过呀,你的六级是我拿鲜血换来的……”

  于是我学会了在遇到挫折无病呻吟的时候习惯性的在内心里进行一次自问自答“你会死吗?”“不会”“既然不会死,那么搞砸了又能怎么样?”“哦,不能怎么样”,然后屁颠屁颠跑到黄二妞永远冒着热气的锅里看看有什么好喝的养生汤没有,或者习惯性跑到一姐的宿舍发表一番高谈阔论,再去水心宿舍认真的聊聊人生。我就是这样一步步靠近光明和洒脱,靠近乐观和释然。

  遇到小七之前,我已经渐渐开始变得明亮和温暖起来。我常常能看到心中的大海,波澜壮阔无边无际。

  时间的魔力大抵如此,大手一挥,翻云覆雨,不可想象的未知总是让人玩味无穷。比如谁能想到胆怯懦弱如我可以变成今天洒脱开朗的样子?玩世不恭的李小三儿变成了穿着职业套装不允许一个报表出错的样子?沉默的大姐去了天涯海角又终究回归的样子?英语六级都要考几次的小七漂洋过海在一个遥远的说英语国度的样子?新生第一次聚餐吃菜要先放到水里唰一下的黄二妞儿到已经可以牛肉面加辣椒的样子?

  还有冷酷的黄二妞四年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眼泪的样子。

  奥运会的暑假,留在学校的我和黄二妞整天优哉游哉买一个西瓜分两半,然后我会饶有兴致看她吃西瓜不吐瓜子;或者傍晚太阳落下晃悠到后市场吃我们最爱的猪肝拌米线,然后回宿舍看场奥运比赛,偶尔我去图书馆值班她会当和我一起当义工整理图书馆乱七八糟的书。某天只有两个人的宿舍聊天至深夜,万物俱静,人的感情变得脆弱起来,那些白日里的伪装也渐渐卸了下来,我才知道了这个来自“土豪”家庭的纷纷扰扰,知道了一个看似冷酷的女生没有安全感的童年,以及对于家庭关系矛盾而又善良的态度,说到我最不忍心听到的一幕,我听见了上铺传来的哽咽声……

  我应该是个非常不合格的倾听者吧,我至今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不爬上去给她一个拥抱?或者赤脚走到她面前拍拍她的背,我就那么安静的听她哽咽至无声。就像我某次从校车下来遇见泪流满面的水心一样,在我的世界观里,就像我不相信有人真的吃西瓜不吐瓜子一样,我从来不会想到她会流眼泪的样子。

  不过虚惊一场的是,她最终还是那个冷漠的热气腾腾的女子。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每个人都有自己面对这个世界残酷的部分,幸运如我,无病呻吟,也能有一双双手去指引我找到大海;有些人,习惯于暗地里吞咽自己的忧伤,在阳光里推着她人找到大海。

  我该怎么感激那些年的我们和自己?

  你不能用一个爱情的时光去怀念爱情,也不能用一个失去的时光去缅怀失去。

  还好我心里的大海,已经无边无际。

  我坚信不疑,就像太阳一定会从东方升起。--

  第二十五章恋恋图书馆

  山色横侵遮不住,明月千里好读书。僻静的榆中校区里,除了宿舍和教室,我如大部分兰大人一样,图书馆,尤其是榆中图书馆,成了承载我们青春痕迹最重的地方。

  在忍受不了军训的枯燥之初,偶然穿着迷彩服踏进了图书馆,广阔的世界另一扇门就这样为我打开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这个地方。冬暖夏凉,暖气氤氲,找一个僻静的只属于自己的角落,翻开一本本心心念念着的书,静心阅读猛然从书中回神,会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透过宽大明亮的窗户远眺,看黄土和骄阳,看山花烂漫的春日,看西区粉红如霞的杏花林,看青龙白虎山的雪,看盆地里的风。

  偶有邻座的少年笑容浅浅,穿着白色衬衫。

  这样的日子久了,有时真像是在和图书馆、或是和手中的书籍谈着恋爱,默然相爱,寂然欢喜。

  在榆中校区部队式群落建筑风格的大背景下和高大上的博物馆还未出现之前,榆中校区的图书馆应该可以算是称得上“美轮美奂”的建筑,据说外观寓意由几本书折叠而成,然而我奇怪的空间感让我三年里始终看不出来它究竟像书本还是像帽子。在它还不叫“昆仑堂”的时候,入学首次班级集合在图书馆前广场上,“学霸张”就发扬孜孜不倦的求学精神,指着上面三个大字说:“看,图书馆这个书字是斜的!”然后一票人马纷纷奔走相告,像发现一块金子一样为了发现这个小错误欣喜激动不已。

  大一上学期那个漫长、寂寞、无聊的寒冬,我最深刻的记忆除了捧着我的那本《XXX学概论》趴在宿舍的暖气片上睡觉,就是在背单词累了、专业课迷茫了或者微积分不会算了的时候,拿着各种小说在图书馆各个角落暖气旁边睡觉,有时候运气比较好,还能在空无一人的电子放映厅就着各种科普片和国庆阅兵式记录片睡觉,光线昏暗座椅舒适环境幽暗,即使我在睡梦中道德感缺失口水满地也不会有人窥见,于是一度电子放映厅成了我睡觉的首选,直到管理员大概是发现每天下午准点播放的纪录片时只有一个女生坚持不懈来睡觉的时候,它才终于被关闭了。

  图书馆呆久了,慢慢的,你还会有一些有趣的故事。

  等我终于习惯了用QQ的时候,牧歌告诉我还可以去图书馆电脑上看电影,于是电子阅览室一度成为暂时摆脱空虚和无聊的诺亚方舟。某次偶遇一个浏览器问题,作为一个电脑小白一筹莫展,正当我专心对着显示频无从下手时,一个略带磁性的男低音从我身后传来:“你的网址输入不对,你不能这样输,应该换成……”,我忽然被这种声音激起莫名的紧张,我按照提示操作,问题解决,内心却感到一阵激动,不好意思回过头,却能用余光撇到隔壁一个男生坐了下来,想说声谢谢,矜持又让我难以启齿。就这么纠结了一会,我沉浸在电影的剧情中忘记了一切,突然伸过来一只拿着笔的手在我面前的笔记本上写了个QQ号码,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还是那个磁性的男低音说了句:“这是我的qq号码”,然后我才在一阵心脏狂跳中看到隔壁男生起身离开的身影。

  怔怔的想了一会,我加了那个QQ号码。

  我跟那个号码从来没有在同一时间在上线过,我们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下次登录看到留言,在留言里我们互相知道了年级、学院、祖籍、爱好等,偶尔一方很久不上线,这种滞后的问候通常会延长更长时间。有过好奇,这个在匆促之间只留给我一个蓝色背影的男生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冥冥之中更单纯的对这种陌生缘分的惊叹,诺大的兰大校园,每天周围熙熙攘攘那么多带有磁性的男中音,那么多穿蓝色衣服的兰大男生,但居然会有一个你可能熟悉也可能不熟悉的个体以这种方式产生了联系,当时只有18岁的我,更多的只是觉得奇妙。

  多功能放映厅放妮可.基德曼《冷山》的时候是免费的,所以我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挤到了人山人海的后排,筋疲力尽但又乐此不疲的看着外面还没挤进来的人,片子太长,管理员分了两天晚上播放,我一直沉浸在妮可.基德曼和裘德.洛之间感人的那句:“oryouwakeup,andyourribsarebruisedthinkingsohardonsomebody,whatdoyoucallthat?”,还未被爱情启蒙的心智已经深深的震撼了。我跑到隔壁阅览室登上QQ的时候,看到那个磁性声音的主人留言说自己刚刚跟我一样挤在电子厅后排看了《冷山》,于是我们约定第二天还去把下半部分片子看完。

  ……

  我后来时常在想,如果第二天我能够挤进放映厅看完《冷山》下部,如果当时我们都有智能手机,如果图书馆的多功能电子厅能够容纳更多的人,这个奇妙的故事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我突然理解了阿甘的巧克力,因为把生活倒回去,也是一样未知,就是如此玩味无穷。

  后来的后来我们莫名其妙渐渐失去了联系,那部《冷山》我也是好几年后再完整看过一遍。细细想来,那应该算是我的若干关于图书馆趣事中的第一件,或许我们从未在一个具体的空间共存过,但在一个虚拟的空间我们短暂近似相切,然后绕着各自的轨道回到各自的大圆圈。虽然两个大圆从来没有真正有过切线,但是那段无聊、单调的图书馆生涯开始之时,带给我们的小期待和小奇妙的心情,却为呆在图书馆的日子平添了很多乐趣。

  大二的时候,生活渐渐丰富起来,却因为成了图书馆的助管,这个地方很多隐秘的角落都被我一一发掘。结识了赵老师以后,更是一度觉得图书馆成了我的主场。赵老师是图书馆的一名管理员,性格开朗打扮得体还很热情,工作之余跟我们讲解她和她老公长达几十年的浪漫爱情故事,偶尔她们加班还会喊我去工作间里吃她们自己做的“滴答菜”包子,人生中第一次吃在高大上的榆中图书馆书库里做出来的带着书香味的包子,我也是深深地醉了。

  做了助管以后,认识了很多不同院系的同学,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很多新书,尤其是对整个图书馆布局和图书编码了如指掌,一度我几乎成为我们班同学的代理借书员。工作间歇,或者在整理书架时,总能意外发现一些被遗忘的好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够继续当助管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看见某些书堆在一起的时候去整理一下,或者干脆在假期带着黄二妞去给图书馆当义工。

  当时有学长学姐专门早起拍了榆中图书馆占座的疯狂一刻,我却从未有过图书馆早起占座的经历,但也从未出现去图书馆找不到座位的情况,这得益于我独特的“游击队”占座法。每次看到自习室摆着各种教材却没人坐时,我会精挑细选仔细评估,视桌面丰富程度判断座位主人属于各种类型,若桌子上仅仅搁着一本公共课或者满兰大人手一本的基础课教材,那十之八九这主人两小时内必然不到;然后我就可以安心坐下来看书学习,即便万一不幸判断失误主人出其不意来了,要么那个点她也是来收拾东西去吃饭的,再退一步我依然可以以此类推找下一个座位。如此三年,我极少失手,练就一身快速判断占座状况“火眼金睛”。大多数时候,即使座位的主人来了,双方相互友好一笑,有时候反而会就一个座位推让一番。

  所以那时候图书馆找座位的不二法则之一就是,你对别人微笑和真诚,也会换来绝大多数兰大学子友好而又宽容的一让。进退之间,人与人之间基本的真诚也就尽显。

  当然,图书馆自习也会偶遇不尽如人意之事,比如一般归纳的“情侣抖腿鼠标女,吃货占座尿频男”之类,还会遇到职业小偷。曾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图书馆丢了钱包身份证银行卡,导致我有了一段雄纠纠气昂昂坐着保安的电瓶车穿过半个兰大去看录像的经历,中途遇上老段和欧米伽一行然后盛传我犯事儿被抓的搞笑经历。

  榆中图书馆的三年,完成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知识量积累。

  在一楼大厅的蓝色凳子上,在二楼社科阅览室的桌子前,在浩瀚的书库工作间里,在每个上上下下穿梭楼梯的拐角,在阳光充足的五楼暖气旁边,在每一个进进出出图书馆的晨昏,在每一个我和她们交错的时刻,留下了我流口水睡觉的样子,奋笔疾书的样子,沉思读书的样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困惑迷茫的样子。

  我从陌生到了轻车熟路,从学妹变成了学姐,从青涩变成了半青涩。

  图书馆的一切依旧默然,见证了我留给它的青春,我奋斗着的流年,还有我爱它的样子

  走在故乡的路上激情震荡在我胸膛

  想起你的深深情热泪难尽脸上挂

  去年别离我曾对你说我们会在聚首

  在那枫叶红菊花黄的时候

  如今那树林的枫叶红了

  如今那山上的菊花开了

  我已归去归去归去

  回到你的怀抱里

  我知道你不会把我忘了

  我知道你会想我暮暮朝朝

  迎着秋风我奔向归途

  吉协的晚会总会在一年的五月六月来临,有时候在视野广场,有次在游泳馆门前,大多的形式就是每个乐队上去唱几首自己的原创,到结束的时候,一起大合唱这首《枫叶红了》。当我有一天在豆瓣上听到武大原创音乐合集的时候,仔仔细细考证了这首吉他协会会歌,并发现了费玉污与之同歌的《当那枫叶红》,想来可能是八几级的学长流传下来的,但原创肯定不是他们。忽略上传的这首刺耳的吉他刷音声,有没有觉得男声背后的女声超级好听,这是BBS上吉协最正宗的一版。晚会结尾大合唱的时候,他们总是会把归去归去归去这一段唱的长的不能再长的,再转下去,舞台上的人早已亢奋成一片,台下的观众大都是大四以下的少年,还没能体会到他们的不舍,默默看看头顶的星空回宿舍。但是简单听过几遍的我,总也忘不了这一段旋律,尤其是去年别离时我曾对你说,我们会再聚首,当那枫叶红菊花黄的时候。如今如今,看梦回兰大的版里面经常有人回去看看,应该也到了枫叶红的时候。

  进校的学前教育里面,老师说道在榆中校区,除了谈恋爱和搞学习,唯一娱乐的活动就是爬萃英山。我爬的次数不多,而且军训就上了一次,后来因为团委干训啊烧烤啊别的原因才上去,自己想着去爬山只有一次,我和燕杰还有胜胜三个人连翻两座山,想翻第三座山的时候,走错了路,下了一半走不了只好往上爬。结果我一脚蹬滑了,整个身子向下滑,幸好手抓出了一株全是刺的草,不然就滑下去了。至今想来心有余悸啊,虽然是手上布满了刺还是很感激救命小草。不过那一天我到山沟里追了好几只野兔子,算是从宅男走出户外的第一步。不过到现在都没有在山上放一次风筝,倒是有一天听心雨回来的时候说放完纸鸢归来。还有一次关于爬山的事情,大概是某年的春夏交接,下午我正在看《侧耳倾听》,飞哥从隔壁宿舍走进来,给大圣讲他刚刚和兰姐爬山归来,因为非要走山上的小路,差点下不来,而我正好看到电影里男女站上高山上看日出,剧里传来柔和的宫崎骏的音乐声,想着大飞和兰姐可能也站在山口遥望的亲密场面,再佐以剧里的温柔情境,不由心生向往。

  还有一个活动看的比较多的就是,每周五还是每周六晚上视野广场会跳锅庄舞,到了医学校区就在医学校区的一号楼和二号楼之间,我曾经很想去学一下来着,可是大学最开始没有报社团,周围也没有这样的朋友就作罢了。唯一一次我主动报了体育的民族舞蹈课,结果不幸被刷了,然后转去了足球加游泳,至此,我只能依样画葫芦的跳上两步,稍微复杂一点,只能看着他们翻着灵动的姿势绕着圈巴扎嘿。

  昨天夜里翻照片时翻出了最用心的上过的一门英语课里面的两个大作业,配音和表演,然后作为组长,一直慵懒的我,一反常态,第一次很有责任而且很花心思的去做了这件事。大多的技术软件是心雨哥哥提供的,像找那个消音的软件,我的工作就是不停地调帧数,掐片段选材还有一切的后续。那个时候纯纯因为对某些影片的喜欢,现在看来诸如这样无意图的心血倒是让我学习不少技能,最后赶在毕业以前,做了一个不成熟的毕业留念的视频,全部归功于此。今天中午给心雨发了表演的视频,心雨说已经不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了,我都还记得,因为是我安排的角色,但是看到自己忘词的表情简直不忍直视,那一年好像是留了最长头发的一年。印象里碧波少年的配音和第四幕里的小女孩的口音一模一样,惊为天人。下面这一版是未消音的配音的一版。

  既然能够放多个视频,就全部放进来好了,接下来是表演,截取的是05年版的《傲慢与偏见》

  忽略一头秀发的我,忽略忘词的我,忽略歪脖子的我,这件大衣是找一妹借的。

  很快又很快,时间的白马哒哒,终于在榆中的时日也不太多了。12年开始的时候和老乡阿科约好了一起考研,开学来的时候,我就每天晚上上完课跑去西区的教学楼里看一个小时的英语,啊,当时应该看高数的,却没有看下去。因为我第一次考研的时候英语的分数比数学高……从天山堂走出来,绕过昆仑堂,爬上圆弧的阶梯,一步一回声,然后就到了少有人烟的西区教学楼。那个时候p3里正好都是杨千嬅的歌,所以后来这些歌就变成了考研序曲的符号,每每听到仿佛置身在老旧的西区教学楼中,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经过西区澡堂,在公主楼门前买一份白饼夹油炸烧烤,然后经过游泳馆前的广场看星空,再回宿舍。这样的日子有一天,阿科告诉我他决定保研了,然后我那时还不以为意,谁知竟是漫漫孤独考研的伊始。

  六月多期末考完了以后,我们已经告别了所有的正式考试,大学三年的全部课程算是告于段落,考完以后我们开始在视野通往后市场的路上摆起地摊卖起了专业书,然后那一晚大伙一起搓了一顿,顺便唱了一夜歌。但是搬家要等到七月,于是我开始找房子,还挺顺利基本没操心,阿科的同学也保研了把房子转给了我。这是一张租的位子窗外的景色,下半年我就把电脑手机还有相机全部丢在家里,然后手里拿着p3和老人机,成为名副其实的孤独患者。

  夏天还没有来,七月也没有,考完了无所事事,我开始看睿视,结果不小心入了《未闻花名》,啊,还有另外一个长长的名字:我们仍未知道那年夏天盛开的花的名字。secretbase像侧耳倾听一样又一个秘密基地。找不到原版的ep了,凑合听一下,还有片尾曲蓝书签也超级好听。

  流着泪看完了终结,在我们院货车来的前一天上午,我决定留一点什么,喊上老皮一块商量就有了下面的条幅,无奈毛笔字只在小学二年级才练过。

  撸过挂过团灭只是寂寞

  爱过恨过怪我不是杨过

  苦觅三年萌妹子在何方

  幡然醒悟好基友一被子

  离别不撸少年别哭榆中再见

  挂完条幅我喊着说一起去吃西瓜吧。于是叫上胜胜和燕杰还有心雨,可是心雨好像有事没有去。我们去民大那一条街上吃了好多小吃,买了一个大西瓜搬到红色的新闻楼下,享受着正真意义上的榆中最后一天。当第二天来临的时候,我把宿舍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地板用水冲了又冲,拍了最后一张照片,加入了浩浩荡荡的撤离。

  留下的横幅。

  这是离开榆中前,最后宁静的时光。

  从那一天起到现在,再也没有像榆中那般无忧无虑的日子了,也可能是在榆中的三年过得太过轻松和麻木,导致后来考研的折磨和许多不得已的决定。这么曲曲折折,取取舍舍到今天,已经毕业三个年头了,还是不愿意去写毕业的故事,不愿意写考研的琐碎。搬到市区的第一天晚上,我给少年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安然的睡去,多么希望我现在还在睡去的那一场梦里,然后猛然醒来,让我重新再过一遍榆中以后的时光。只是人在规避伤害这一块总是有着优先的敏锐感,而忘记教训这件事上我有这超乎常人的天赋,所以到现在还是惴惴不安未成善终。也是这正是我只敢寥寥数笔点透,不敢细细去写从而再去体验一番从前带来的坍塌。而小伊却没有这样,当她极力重现过去的快乐与悲伤时,发现悲伤可能过去强大,使得明天的一章却成为了最后一章。

  但是终究不是梦了,过去种种都成为流云,回头再看看聚散,下一片云飘来的时候,就有足够的能力去享受它带来的,无论阴翳还是大雨。

  最后是今天和老皮的截图,因为发了视频给老皮,然后聊了一会。发到宿舍群里,我说两个破碎的男人,心雨说两个蛋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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